會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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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凝凝沒說話，她吸了吸鼻子，將嘴裏的飯咽下，擦幹凈嘴角，用筷子扒拉著碗裏所剩無幾的米粒。
又過了會兒，釋然的語氣說：“師兄，你說笑了。這世上的人這麽多，哪裏會遇不到呢？”
她慢慢側過臉，望向他的眼眸，星星點點輝煌的燭輝仿佛橫亙在二人之間，化作一條看不見的長河，一時好像很近，又好像很遠。
“師兄，你這是‘初戀情節’，一直沒有從過去裏走出來，才會覺得難以脫身，陷溺在過往的回憶裏。”
“等有一天，走出來就好了。”
陸凝凝說著朝他扯出個笑容來。
謝臨寒靜靜望著她，說道：“那我要是，沒有那一天呢？”
“我寧願一直溺死在那段回憶裏，直到你我，都化作塵土，火中灰燼。”
青年娓娓道來的嗓音很動聽，蘊著微風漾起湖面漣漪般的溫柔清潤，然而言內卻纏上了幾分不死不休的偏執意味。
陸凝凝暗暗心驚肉跳起來，她恍若未覺地轉開眼神，神色沒什麽變化，起身收拾碗筷：“好啦，時候不早，師兄你早點回去吧。”
“過兩天就要會武了，我晚上還得修習心法，還得覆習白天學的劍招，有好多事情要做……”
旁邊的謝臨寒忽然出聲：“凝凝，我晚上可以留下來陪——”
“不行！”
陸凝凝拒絕得飛快，她話音稍重了一些，過去拉拽住他的衣袖，要把人向門外推去：“師兄，你今天也累了，早點回去歇息！不能在這裏打擾我修煉！”
望見她一臉嚴肅的神色，謝臨寒忍不住搖頭失笑，想說他既不會感到疲乏，也不可能打擾她修煉，奈何拗不過她，只好順從地被陸凝凝給帶到門外。
“那好。凝凝，我先回去。”
臨走之前，他在幾片紙人上以靈力繪制出符文，交予她叮囑道：“若有意外，便沿著符文輕輕劃過一筆，我就能知道了。”
陸凝凝把幾片紙人收進小荷包裏，朝他認真地點了點頭：“好。”
目送謝臨寒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眼底。
送走師兄後，房間裏徹底安靜下來，陸凝凝背靠著墻壁，望著空空蕩蕩的屋子，這才感到稍稍松了一口氣。
說實話，她剛才差點、差點兒就要動搖了！
不要想太多！！
陸凝凝拍了拍臉頰，好讓自己清醒一點，眼神明亮，目光堅毅：“時間不多了！現在修煉更要緊！”
註意力重新轉移到兩日後的地玄門會武，心裏的那根弦再次繃緊，感受到壓力帶來的緊張，驅散了兒女情長的風月情愫。就像從前迎接大型考試一樣，她努力壓下急促的心跳，緩緩調勻了吐息。
晚上，把心法從頭到尾誦讀了一遍，果然立時安定了不少，靈臺清凈許多。
夫子的心法已經攻克到第十二節，越往後進度就越緩慢，只能祈禱著門內大比那天還能再有所長進。
說起地玄門的會武，比試方式其實也很簡單粗暴。
進入武場秘境後，此行參與一共兩萬三千名外門弟子，按照公示靈碑上的排名順序，擊敗越多的人排名便越高，發放的玉牌也有顯示自己與對手的排名差距。
如果排在第五千的人打敗了前兩千的弟子，那麽二人排名順位就會即刻對調。場面可謂是相當激烈的大混戰，持續二十四個時辰之久。
諸位弟子可隨意抓人進行比試，地玄門的前十門進一千人，第九門進九百人……以此類推下去，兩萬三千人最後只有五千五百名弟子能進入前十門。
而想要進入天穹宮內門的，則是在兩萬三千人之中取前八名弟子，進入內門概率可稱微乎其微。
在比試的秘境內，不能攜帶超過本人修為的法器，所以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公平。
對於大部分煉氣階段的弟子而言，更多需要置備的不是武器法寶，而是用於補充體力的丹藥和水囊，因為地玄門會武將是一場二十四個時辰的體力持久戰。
這些都不必陸凝凝掛心，真到了會武的當天，謝師兄早把一切都準備好了。
謝臨寒像一位細致入微的老父親，往陸凝凝的儲物袋裏放置了五六個大水囊，以及各種不同種類的恢覆屬性靈藥。
陸凝凝緊張得原地直轉圈圈，像兔子一樣蹦跶熱身。謝臨寒見狀，不由得揚起一抹微笑，柔聲對她說道：“凝凝，你不必憂慮，一定能升入內門。”
陸凝凝並不是很有信心，淡淡笑了笑，誠懇地說：“嗯，師兄，我覺得我還是等明年比較有希望。”
無論是兩萬進五千還是兩萬的前八名……陸凝凝覺得都與自己沒什麽幹系，也才認真準備了一個月，她進去先試試水就好了。
謝臨寒笑而不語，又查看了幾回她的佩劍和防禦法衣是否妥當。趁著時候尚早，他將她護送到了會武秘境的入口處。
“萬事小心，若是受傷，記得認輸。”
方才還信誓旦旦說她必定能升入內門，現在勸她打不過就盡早認輸。
陸凝凝難得被謝臨寒的幽默感逗樂了，她嘴角幹巴巴扯動兩下，笑容顯得有些勉強，擺了擺手：“師兄，我明白的。”
秘境武場內部，寬闊恢弘，分為好幾個區域。
尚未走入其內，已隱約聽到有兵刃劃破空氣的響動。烏泱泱的人頭湧動，金戈相交，形勢激烈，時不時有揮出的靈光照射在天際。
不可謂不壯觀。
陸凝凝謹慎地處於最外圍觀望戰況，期間擡起腰間懸掛的玉牌看了眼，發現才不過瞬息的功夫，所有人的排名都在不斷變化，下降的人數比上升的人數多好多。
只一小會兒過去，她就已經跌到兩萬三的吊車尾了。
在她身旁，也有同樣膽怯觀望的小弟子。
陸凝凝扭過頭去，只見對方是個紮辮子的小姑娘，臉上不施粉黛，含著些許稚氣。
察覺她的目光後，紮辮子的小姑娘看過來，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，弱弱地問：“這位道友，要不我們……比一場？”
察覺出大概是同道中人。
陸凝凝友好地回以一笑，當下也不用劍，只頷首道：“那請你賜教啦！”
姑娘露出為難的苦笑：“不不，道友才需手下留情。”
一場比試，飛快結束。
望著趴在地上的小姑娘，陸凝凝才知道，這位小姑娘不是謙虛，她是真的沒什麽修為基礎，三兩招就被她幹趴下了。
然後，眼睜睜看著玉牌上的排名，提升一位。
當前名次：【二萬兩千九百五十三】
這要是認真打，得打到何年何月。
陸凝凝有些呆怔地看著遠處一波波交戰吶喊聲，心內突然麻木了。
不去管遠處激烈的大混戰，陸凝凝快步走過去，將小姑娘從地上扶起來，兩個人一起走到角落裏，靠在樹後歇息聊天，交流心得。
然而她們沒能說上幾句話，周圍便有好幾人追過來，空中法器武器沖撞不停。
二人齊齊一楞，被迫加入混戰。
那小姑娘累得氣喘籲籲，丹田裏的靈力耗盡，當即認輸，任由排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狂掉而去。
她這一認輸，陸凝凝幾人的排名就又上漲了。
面對周圍充滿幹勁的弟子，陸凝凝不敢懈怠，反手拔劍出鞘，以師兄教的一套基礎劍招攻防抵禦。
打過好幾場後，有贏有輸，或升或降，但站在外面的弟子們幾乎都是菜雞互啄。
真正厲害的人都在圈子中心交鋒酣鬥。
眼見自己的體力也要耗盡，陸凝凝連忙退出武場，往寂靜無人的角落躲去，一面奔跑閃避，一面抽空看了眼玉牌的名次。
——【二萬兩千九百一十一】
好吧，打了半天才上升四十來名。
以她現在的實力而言，要想進入前五千，可以斷定是不可能了。
陸凝凝長長地嘆了口氣，找塊石頭當作掩體，坐下後，放空思緒，心中也不如何氣餒。
一個月提升到煉氣一階，還能勝過十來名小弟子，這對她而言已是不小的收獲。
想到這裏，她口幹舌燥地擰開水壺，全身肌肉都開始酸痛了，迅速喝下大半瓶水，讓自己恢覆氣力。
等一會兒有力氣了，再出去試試，看看能不能提升一百名，好歹給老夫子一個交代。
陸凝凝靠著堅硬的石壁，慢慢地打了個哈欠。
她不知怎麽，在喝完水之後，竟有昏昏沈沈的困意湧入腦海，眼皮越來越沈，越來越沈……
這一覺，竟然睡得無比安穩。
等到醒來的時候，她依然躺在原地，四下裏的混戰聲都消音不少。
陸凝凝一臉恍惚，眼皮沈重，困意未解，也不知此刻是什麽時辰了。
她覺得好奇怪，自從喝下水壺裏的水後，發生的一切都顯得怪異。
低頭，一看玉牌，距離會武結束已經不到半個時辰。
陸凝凝：“？！”
她……她居然睡了二十四個時辰？！睡了兩天？！
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？！
正自昏頭暈腦時，斜刺裏忽而縱出一個陌生的少年來，身形如竹，頎長挺立，衣袍在風中鼓動。
她迷茫地望著少年，少年也正望著她。
陸凝凝最先註意到的，是對方腰間閃亮亮的【第八名】。
是大佬啊。
不料，少年勾了勾薄唇，對坐在地上的陸凝凝笑道：“這位道友，請出劍吧。”
陸凝凝：“？！”
來找、找她的？
陸凝凝被震了一下，未曾反應過來，少年最先揚劍，二話不說刺向她的門面。
亮如秋水般的劍光晃過雙眼，令腦海裏的困意頃刻消弭一空。
晚上沒寫完orz
明天開始努力日六！（握拳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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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崩崩小圓帽、我是葉瑄的狗 1瓶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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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起地玄門的會武，比試方式其實也很簡單粗暴。
進入武場秘境後，此行參與一共兩萬三千名外門弟子，按照公示靈碑上的排名順序，擊敗越多的人排名便越高，發放的玉牌也有顯示自己與對手的排名差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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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凝凝扭過頭去，只見對方是個紮辮子的小姑娘，臉上不施粉黛，含著些許稚氣。
察覺她的目光後，紮辮子的小姑娘看過來，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，弱弱地問：“這位道友，要不我們……比一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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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凝凝友好地回以一笑，當下也不用劍，只頷首道：“那請你賜教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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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這裏，她口幹舌燥地擰開水壺，全身肌肉都開始酸痛了，迅速喝下大半瓶水，讓自己恢覆氣力。
等一會兒有力氣了，再出去試試，看看能不能提升一百名，好歹給老夫子一個交代。
陸凝凝靠著堅硬的石壁，慢慢地打了個哈欠。
她不知怎麽，在喝完水之後，竟有昏昏沈沈的困意湧入腦海，眼皮越來越沈，越來越沈……
這一覺，竟然睡得無比安穩。
等到醒來的時候，她依然躺在原地，四下裏的混戰聲都消音不少。
陸凝凝一臉恍惚，眼皮沈重，困意未解，也不知此刻是什麽時辰了。
她覺得好奇怪，自從喝下水壺裏的水後，發生的一切都顯得怪異。
低頭，一看玉牌，距離會武結束已經不到半個時辰。
陸凝凝：“？！”
她……她居然睡了二十四個時辰？！睡了兩天？！
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？！
正自昏頭暈腦時，斜刺裏忽而縱出一個陌生的少年來，身形如竹，頎長挺立，衣袍在風中鼓動。
她迷茫地望著少年，少年也正望著她。
陸凝凝最先註意到的，是對方腰間閃亮亮的【第八名】。
是大佬啊。
不料，少年勾了勾薄唇，對坐在地上的陸凝凝笑道：“這位道友，請出劍吧。”
陸凝凝：“？！”
來找、找她的？
陸凝凝被震了一下，未曾反應過來，少年最先揚劍，二話不說刺向她的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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